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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千草可是……悠二的妈妈啊。”
威尔艾米娜点了点头,对少女的话表示同意,毕竟她已经完全认可了那个少年的才能。稍后,用梳子为夏娜细致地梳理好头发,她端起少女随身带来的衣物。
“你待会先去和夫人道别,我在门外等候是也。”
“好。”
片刻内,夏娜换上了平日里穿的的学校制服,接着稍稍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,然后往千草所在的房间走去。
“打扰了。”
“请进。”
敲开房间的大门,发现对方似乎已久候多时。带着一丝歉意,夏娜不安地坐下。
虽然早有准备,而且已经决定来到这里,但到了真坐在她面前的时候,少女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千草也似乎看出了夏娜有些奇怪,少女的目光躲躲闪闪,好像是犹豫,又像是在隐瞒些什么。
“小娜?”
“呃……嗯。”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……只不过,有点不安。想到我走了之后,千草又会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了,所以……有点担心。”
“你真是个关心他人好孩子呢。”
“没有那回事……担心是很自然的吧?”
“也是,但是你能这么说,我真的很高兴喔。不过,也不用担心,马上……我就要有孩子了。”
“孩子?什么时候的事情?我怎么不记得你提起过?”
看到她一时间既是惊讶又是着急的,千草捂嘴都忍不住笑了:“嘛~嘛,放心放心,本来我想先隐瞒一段时间的,没想到你们走那么快,还以为能给你们一个惊喜呢。”千草托起脸,不好意思地笑道。
“唔唔……原来千草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呀。”
夏娜稍微撅起了嘴,小小地不满了一下。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。就隐瞒某一件事的水平而言,同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一样机灵呢。
“啊啦,是这样吗?我倒是觉得当作一个惊喜也未尝不可喔!”
“这样说也没错啦……既然是千草的话。”
夏娜忽然灵光一现,拉起脑袋问道:“那小宝宝什么时候出生呢?”
“小宝宝……呀,大概几个月后也差不多了吧。”
“还有几个月的时间?! 要不要叫贯太郎回来?你一个人待着果然还是太……”
“你知道吗,小娜?作为妻子,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爱人担心喔。”
千草无意间的一语道破,令夏娜禁不住失了神。
“妻子……”
她连忙低下头,不安地搓着衣角,慌乱失措的样子着实和一个稚嫩的小女生一样。
注意到夏娜神情的变化,经验丰富的千草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猫腻,如果真如她预料的那样——想到这,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小娜以后也是这样的呢。”
“这……这样?什么这样……”
“当然是……遇见心中的另一半呀,真心想靠近他的话,心情会告诉你怎么做。你对她的感情,将会像我对贯太郎一样。你们会相识,热恋,结婚,然后生下孩子……即便说有肩负家庭的压力,可是有一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男性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,真希望你以后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呢!”
“结……结婚什么的,我还没有心理准备!还有……生小孩这种事情……”
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缺乏生育能力的事实,火雾战士的身体,在缔结了契约的那一刻就已经停止发育了。生孩子这种事情,她想都没想过。
妻子、丈夫、家庭……少女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那个身影,以及那个存在于幻想中的,朦胧的未来。她相信,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里,她是幸福的,并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投入他的怀中,微笑地迎接他的归来。也许,这就是千草所说的对爱人的感情吧。对于夏娜而言,这样的幻想,既包含了快乐的甜蜜,却又囊括了平静的悲伤。
夏娜的反应并不奇怪。其实不难理解,千草知道,心思细腻,却因为羞涩难以言齿的少女,会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,流露出什么样的态度,这些无所谓年龄的差别,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一样。
“现在来说当然有些早了,不过嘛…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的话,也不是不能考虑这些事情喔。”
“真……真是的!你作弄我!千草坏心眼……”
“哪有,难道说小娜有喜欢的人咯?”
“我……嗯……”
思考了再三,夏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因为她认为这没有隐瞒的必要,也不希望把这件事糊弄过去,毕竟这位可是他的母亲呀,何况少女连欺骗千草的心都没有。事实上,既然是千草的话,估计早就看出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。
少女已经学会了下意识做出反应之前的那一段冷静的思考。
“是什么样的人呢?”
“和千草,还有贯太郎很像的人。”
“哇哦,这样啊……呵呵,小娜说的好像是我们的孩子一样。”
夏娜稍稍咬紧了自己的下唇。
“一个冒失鬼,木头人,明明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了,还要为别人着想,完全就是是自愿承担一切的笨蛋。”
“噗嗤……”
“啊……!有什么好笑的……”
“没有啦没有啦,别介意,不过……”
千草微笑着伸出手,摸了摸少女的头,平静地说道:“你真是喜欢他呢。”
夏娜顿时间涨红了脸,像一颗熟透了的山柿子,羞答答地低垂着头,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尖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。
“虽然你嘴上这么说,但是你的心已经出卖了你,你很高兴,因为所谓的‘别人’,就是你自己呀。那个人,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他所能付出的一切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像一个笨蛋,这没错呀。”
“但是……他离开了我……因为我和她都不够强。”
“对于男人来说,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喔。”
“诶?”
“用不着那么惊讶,男人啊,坚强却又脆弱,总是喜欢自己去背负一切,默默地,一声不吭地为喜欢的人付出。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会意识到,只有利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守住身边的人,保护好一个完整的家庭。你看,贯太郎不也是一样吗?为了我,为了这个小小的家,他选择了外出打工,一个人在外漂泊,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住我们的幸福,就是这样一个简单朴实的愿望,成为了支撑他独自在外生活的信念,就算遇到了挫折也绝对不会气馁,贯太郎他一直都是这么努力。虽然有时候会很冒失,但抛开他的老毛病不谈,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呢。”
千草语重心长的一番话,令夏娜焦躁的心绪得到了缓解。择一城终老,遇一人白首。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信念作为支撑那绝对不可能做到,就算是她也十分清楚,感情也分牢固与脆弱,很显然,坂井夫妇的感情已经达到了无需多言即可显真情的地步。
(悠二……也会这样吗?)
不知不觉中,夏娜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涩了,她的目光与千草的相交一线,冥冥中,仿佛从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。正如她所说的,贯太郎是为了两人的幸福才离开,那么换过来,悠二也……
(果然……父亲和儿子都一个样……)
既不是埋怨,也不是不满,夏娜只是在心中说出了令他人听见的话一定会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语。尽管她并没有察觉多少,但她已经在心中渐渐理解了悠二的选择。那个人既然有离开自己的决心,那么他就一定会回来。
千草倒了一杯茶,缓缓地递给眼前的少女。虽然两人身处异地,但实际上心已经连在了一处。
“还有就是,其实他不久后就会回来了,毕竟怎么说,也不能让小宝宝在没有爸爸的陪伴下成长吧?小娜有点关心则乱呢。”
“这一次回来多久?”
“我想想……怎么说也得待到孩子会说话的时候吧,他成天外出打工,要是连孩子都不认得自己那可就糟糕了。况且,我一个人也有些照顾不来呢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夏娜高兴地继续说道,“我会请一美来帮你,她很会照顾人。我相信她一定会非常乐意的!”
“吉田一美同学?啊啊这可真是……太麻烦了吧……”
“没事,我和威尔艾米娜不在的这段时间,就让她代替我们照顾你吧。不是说贯太郎不久后就回来了吗?到时候有两个人一起帮你,总好过你一个人吧?明明已经是怀孕的人了,千草可不能这么任性,要是没有人照顾那怎么行!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?”
“啊啦……”
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,总是借由自己开导的少女,如今却开始对她说教起来了。办事情绪化,少女的感性明显大于她的理性,该说她是单纯呢还是敏感呢?现在看来,无论怎么样,这样的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,倒不如说,正因如此,千草对喜欢上夏娜的男性更加感兴趣了。如果是像自己和贯太郎的人,他一定会为情绪化极强的少女感到烦恼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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